紀錄片:Concerning Violence 《論暴力:反帝國主義自衛九幕》

Shin i
Nov 21, 202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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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ource: https://huberlin.kanopy.com/video/concerning-violence

Göran Olsson導演的紀錄片,以法蘭茲・法農(Frantz Fanon)於1961年出版的”The Wretched of the Earth”為基礎,探討1960–70年代西方新殖民主義如何以武裝式商業掠奪非洲,和當地人民的反抗。當時瑞典的影像工作者到非洲大陸紀錄的珍貴素材,在導演的剪輯之下,恰當地呈現了法農思想的背景。

看似煽動激進的文字,是從沸騰的血裡誕生的,所以理應帶著革命的靈魂。要拔除殖民主義,最終只能以暴制暴?導演將這一大思考問題留給觀眾。

影片約一個半小時,但意外地很輕易地就看完了,我原本抱著沈重的心情點開影片,怕暴力血腥的場面會讓我如坐針氈,但大多數只有簡單的訪談。歷史影像為法農的文字提供了影像脈絡,儘管法農的書出版於1961年,而這些影像是他的書出版後約10年之間的紀錄,影像也以葡語區為主,沒有包含阿爾及利亞——法農任職精神科醫師的地方,也是他集結殖民主義如何改變人們心理的地方。但也正因如此,導演間接證明了法農的觀察不僅限著書於當下的阿爾及利亞,他的思想具有普遍性,能夠描述非洲共同的困境。法農的字句在相對平安的現代讀來驚心,非常煽動,非常沈重,這些字句是從血裡和無盡的痛苦生出的,理當煽動。

統治和征服在人類歷史中是種常態,為什麼新殖民主義和這些傳統的帝國征戰有所不同?現代性和資本主義讓新殖民主義更加兇猛。影片中莫三比克自由前線(Mozambique Liberation Front)的游擊隊戰士訪問到一半,遠方傳來戰機的引擎聲,個個面有懼色地沈默抬頭看著盤旋在上空的西方現代戰機。機器和工業革命帶來的現代性,也呈現在現代組織、契約、法律和政府架構提供侵犯和掠奪正當性。現代資本主義建構核心 — 邊陲的經濟體系,以宗教和商業目的包裝,凡不服從,軍事力量的展現便會戳破這些看似無害偉大的藉口。

如果說殖民視同外國軍事侵犯,如同法農所說的,以暴力作為起點,為什麼法農建議以暴力回應,如此傳統的回應會造成爭議呢?馬克思宣稱帝國主義是資本主義最高也是最後的展現,披露不斷尋找新市場的核心價值。然而法農站在接受暴力的一方,作為一名心理醫師,他注意到了不只是肢體上的暴力,殖民也帶來了剝奪認同、文化和語言,一代復一代的暴力,殖民與去殖民「從根本上改變了」被殖民者的自我認同。去殖民之所以難,難在殖民主不只侵犯了土地、身體,還有思想。不只人們被流放,語言、文化和宗教也一同被放逐。

暴力是控制的手段,暴力可以假正義之名,也可以赤裸地成為目的,當然,反抗暴力本身也可以成為使用暴力的理由。法農說,弱者夢想著獲得強者的力量,導演搭配著游擊隊配著槍奔跑在村莊裡的影像。影片中提問,為何歐洲經歷戰爭後自然地提出賠償的議題,卻沒有人提出殖民帝國是否需要為被殖民地的損傷賠償?

殖民者常常以「為你好」、「進步」作為暴力的理由,以西方的進步為進步,被殖民地或邊陲國家遵循著他們訂下的遊戲規則,可能玩得出色,可能遙遙落後。但無論如何,都不足以說服我們對根深柢固的權力不平等的世界經濟體系別過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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Written by Shin i

MSc. Economics in Berlin / ESG analyst / Campaigner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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